移动迷宫

故事本身就是一切

【酒茨】吻月

灵感来着平安京酒吞童子皮肤:末日通途,以及茨木童子皮肤:末路焦土

复健之作


吻月


茨木是在躲避一场酸雨时发现那个地下室的。

 

那场雨来的突然而猛烈,令他不得不就近躲进一个搭建在建筑废墟边的废弃窝棚。他本坐在水泥墩上等待雨水的离开,茨球却告诉他,雷达探测显示这个棚屋的地下有一块外形规则的空洞,可能是储存物资的地下室。

 

末世的生活永远围绕着资源展开,即使如茨木这般强大的幸存者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获取资源的机会,况且自从离开上一个城市废墟,茨木已经独自行走了半个多月,储存的资源消耗殆尽,精神状态也因睡眠的缺失而下降,因此即便那个地下室早已空空如也,他也必须进去看一眼。

 

“上个城市的资源还没有完全枯竭,你为什么不留下呢?”

搭载在球形机械体里的AI,也就是茨球这么问道。

“那里的人太多了,而且都很弱。”

茨木一边清理挡在面前的混凝土块一边说道:“弱者就像老鼠一样,阴暗下流,不择手段还杀不干净......吾从不与老鼠为伍。”

“又在说我无法理解的话,即使基因相似度有百分之99,但人类也并不是老鼠。”

“安静。”

茨木制止了茨球AI的喋喋不休,一把拉开了那个被掩藏起来的,通往地下室的铁门。

 

楼梯出乎他意料的深,四周的墙壁由不知名金属浇筑,冰冷细腻,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腥味,走到尽头便有一扇沉重的金属门,茨木将它推开,腐朽的灰尘味隔着防毒面具冲进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至少这个地方不会有老鼠。

茨木这么安慰自己,待气味散尽后才走进去,在茨球努力发出的微光下,茨木发现这个房间极为空旷,除了墙边堆着的一堆堆几乎腐朽成粉末的书册和一台小型发电机,地上只零星散落着金属盒子与纸团,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能维持生命的任何东西,但就是这么一个像是储物间的地下室,角落的沙发上却坐着一具枯骨,一具腐朽得已经连死亡气息都闻不到了的枯骨。

 

茨木首先检查了发电机,意外发现它并未怎么损坏,旁边甚至放着一小桶没开封的柴油,想来是供发电机使用的。

这可能是他今天唯一有价值的收获了。

他再次检查了整个房间,这个地下室毫无疑问是末世前的某个私人建造的核难避难所,四面的墙壁都是由铅灌注的,但此处却没有任何能供人类生存的东西,甚至连食品的包装袋都没有,取而代之的却是书册与发电机,这让他感到疑惑。

    出于一种无法解释的好奇,茨木倒了一些柴油在发电机的机箱里,随后启动了它。

   

震耳欲聋的乐声瞬间响彻整个房间,一道光从头顶打下,茨木反射性地后跳一步摆出防御姿态。却看到原本空荡的地下室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一个造型奇特,手里也握着奇怪器物的男人。

“什么人?”

茨木心头一惊,死死盯住眼前的高大男人。但他很快就发现男人的五官有着明显的透明感,原来这不过是一个虚影,来源正是悬挂于自己头顶那台经发电机通电后自行启动的投影仪。

茨木松了口气,毕竟他现在并不想与人战斗。而那个男人的影子,此时也自顾自地低下头,摆弄起了自己手里的器物。

他抬手那个扁平器物上的金属丝上划过,茨木耳边立刻穿来了连续的乐声。

这是茨木从听过的声音,他惊奇地看像那个影子,却发现男人也正看着他。

 

“本大爷的第一首歌,听好了。”

男人最近勾起一抹狂傲的笑,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歌唱。

海啸般的音乐在一瞬间淹没了整个地下室,茨木浸泡在那乐声中,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无法形容他听到男人歌声时的感觉,他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耳朵,或者说心脏。那些鼓点、那些滑动的音符,就好像起搏器一般鼓动起他的心脏,他感到了炙热的血液从心头涌出,这血液甚至比他在生死之战时还要滚烫,他好像有数不尽的情绪要倾泄,又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浇灭。他心神俱震,摇摇欲坠,近乎踉跄地走到那个破烂的沙发边,他一把扯开那具不知名的枯骨,自己坐了上去。

腐朽的弹簧无力承担成年人的体重,它们哀嚎着根根折断,茨木几乎是半陷进沙发里,但他毫不在意,因此时男人正唱到高潮,猛烈的乐潮几乎把他的灵魂踏碎。

 

这个不知名的男人就这样站在投影仪的虚幻舞台上,唱了一首又一首歌。他是如此的真实而充满魅力,让茨木几乎忘记了这只是一个他本人的一个幻影,所以当那个身影突然消失时,茨木是楞住的。

 

但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该怎么做。

 

他一个打挺从沙发上翻了起来,发疯一般把地下室里散落的那些册子与纸团全部捡起来,一个个翻开看过去,果不其然这些册子上全是那个男人。

 

在一本薄薄册子的封面,茨木看到了男人的名字。

 

“酒吞童子”

 

他的机械手抚上那四个已经有些褪色的酒红色字体,依靠对于文字的残存记忆拼写出了男人的名字。

“sh..shi den dou ji”

 

他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在一堆废纸与空盒子中找到了第二张存储硬盘。

 

他脱下机械手臂,用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取出投影仪里旧的那张硬盘,换上刚找到的那张。或许是因为硬盘的间隙积攒了太多的灰尘,投影仪在读取数据时发出了一些痛苦的声响,但最终,在几道不规则的光电后,酒吞童子的影子再次出现在茨木面前。

 

这一次的他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更像是茨木所知的末世前人们常穿的衣服。脸上的夸张妆容也卸掉了,露出本来的俊朗五官。酒吞童子坐在一把高脚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葫芦形的乐器,修长的手指拨弦,舒缓的乐曲伴随着他沉稳的嗓音静静流淌。

 

这是和上一张硬盘里的影像完全不同的他,如果舞台上肆意歌唱的他像是君临的王者,那此时穿着常服,在一盏白炽灯下自弹自唱的他更像是一个经年的友人。

茨木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的友人唱歌,直到感到自己脸上有些冰冷的湿意,他惊讶地摸了摸,才发现那竟是他不知何时流下的泪。


    这段录像并不算长,但较为特殊的是这段影像带有一定的互动环节,也就是说,酒吞童子会在歌唱的间隙与正在观看投影的人互动。在第一次收到酒吞一起唱歌的邀约时茨木是错愕的,但当这个环节再次出现时,他便理解了其中的意义。他将这短短十几分钟的影像反复重置了几十上百回,直到他能精确地对酒吞童子的每一个互动动作做出反应,他做的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熟捻,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经年的老友,相互之间也从未间隔数百年的时光。

 

 

再次睁眼时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身下的沙发柔软舒适,茨木有一瞬间的张皇,他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何时来到一个明亮的房间,贴着漂亮墙纸的墙壁上嵌着窗户,窗外的蓝天比茨木见过的每一块路边发黄的广告牌上涂绘得还要蓝,刺眼得几乎使人流泪。
    茨木呆呆望着那片蓝天,直到耳边传来男人的嗓音:

“那天有那么好看吗?”

“!!!”茨木几乎是一瞬间转过头去,下一秒便他看到那个名为酒吞童子的男人此时正坐在他的身边。

“你!...酒吞童子?...你是什么时候..?”

但酒吞童子却并没立刻回答,他倾身凑近茨木,似乎毫不在意茨木的防御姿态,缓慢而用力地握住茨木的右手,指节纤长有力。

茨木这才恍然自己的机械臂还放在地下室的地上,并不存在于这个房间。

“本大爷是为你的呼唤而来。”

酒吞童子这么说着,用另一只手抚上茨木头上那折断了的机械角,接着滑向茨木的脸,他摘下那张冰冷的防毒面具,露出一张经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色面容。

被看到脸比赤裸相见更让茨木觉得羞赧,他偏过头去,却听到对方好像笑了一声,再回想又好像是没有。不待他再思考什么,潮热的呼吸已经在他皮肤上方流淌,茨木手足无措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应该做什么,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于是他躺在对方手臂中,任由温热的吻寸寸落下。

在这密不透风的吻中,茨木品尝到了酒香,不是他所认知的乙醇兑水,而是真正的,从文明毁灭前流传到末世的传说中的甘霖,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对它的幻想,但这温暖的酒液却主动前来,于冰冷的夜中拥抱住他,将他从痛苦的命运中捞出,前往未曾知晓的极乐。

   他从浓烈的情绪中醒来,四周漆黑且静谧。发电机早已停止了工作,那个男人也再次回到了黑暗中。茨木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最后他取出投影仪里的那两块储存了酒吞童子影像的硬盘,小心地放进内层口袋,捡起地上休眠的茨球,穿上机械手,从来时的楼梯回到地面。

那场酸雨早就停了,空气中弥散着带着腥气的酸味,茨木重新戴上防毒面具。在他头顶,苍白的月光静静洒落在死寂的大地上,他抬头望着那轮冷月,聆听着沉睡在胸腔二十余年的心脏第一次开始跳动的声音,他在此时终于明白了那个梦境的含义,欢欣与苦痛同时包围了他,因他永远无法捞起井里的月亮,但那月亮却吻过他,在虚幻的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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